“这也太鬼畜了吧……”手机里发出的清脆声线的吐槽声。
然而我并不是在和谁通话，声音来自于我手机里的——嗯，总之算是AI吧。其中的缘由太过复杂所以暂时不提，不过这家伙姑且算是人工智能的产物。
“小e，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她固执地要称呼自己为eternity，我觉得很蠢，但也只能用小e这种二者都能接受的称谓。
【明明小艺这种名字不是更可爱吗？】
“什么故事呢？如果是能从网上搜到的还是别说了，在我面前卖弄知识可是很可笑的行为呢！”毕竟这家伙姑且算是AI嘛……
“没关系，只是我刚想到的故事。”
“感觉有点蠢可以不听吗？”是不耐烦的回应，如果她是真人的话，几乎可以预见到她捂住耳朵仰起头的模样了。
“就是说啊，在以前有一个人住在一颗大果树旁边，天天吃着果树上的果实，”我没理会她的情绪，自顾自地说道，“虽然果实营养丰富又多汁，但是他总觉得有些果子有些不太好吃。于是他来到大果树旁边，对大果树说‘你能让果子变得好吃吗？’，大树听了，就很努力地生长，努力地吸收养分，可惜它怎么样都长不出好吃的果实——”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停下来，你非要我说一句‘然后呢’吗？”
“这可是对讲故事的人的尊敬。”
“好好好，讲故事的笨蛋大人，我对你很尊敬，”她用极度敷衍的语气说道，“然后呢？”
“然后大树就抑郁而死了，那人再也没能吃到大树结的果实。故事结束！”
“……虽然我有很多想要吐槽的地方，不过你讲这个一定是有道理可言的对吧？呐，对吧？”
“是的，小e你能明白我想表达什么吗？”
我无视了她那给人仿佛在忍耐着什么的感觉。
“做不到，就去死！对吧？”
她恶狠狠地说道。
“对你个头啦，我的意思是自己无所作为的受益者就不要那么多话好吗！”
本来我要离开家里独自生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她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居然还冷淡地吐槽我的手段。
【如果她变成现实里的女孩子，也一定不会觉得她可爱的。】我在心里想到。
【至少没有妹妹那么可爱……】
“好好好，我知道了，就算是以‘对妹妹出手’为借口达成离家目的白痴主人，我也会努力不对他进行人格上的抨击的。”
“那真是谢谢了。”
她居然还想抨击我的人格诶？！不会太过分了吗？
但是，总觉得过于习惯她那恶劣的性格的我也没救了。
“那么，该去物色要居住的场所了……”
收拾心情，我打算专注于比较实际问题，而非争一时口舌。
~~
“主人……”
我昂起头，迈过步的时候，手机里又发出了声音。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叫住我，只是声音轻柔到让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在叫我。
“你不是果树，你结不出果实的。”
“你吐槽的是那边啊！”
“但是——不结出果实也没关系……”
她的话好似安慰，又好似鼓励，我分辨不出，只是觉得有点温暖，有点想睡。
“我觉得，像现在这样，我也很开心……”
“……”
“我觉得，主人不用为我做什么也可以……不用努力也可以……”
“……”
“没人要求你去做什么……也没人要求你做到什么……”
“……”
“所以，请别死了……”
“……”
~~
【前言撤回。】
那其实真的只是我随意想的一个扯淡故事。
没有映射……也不像我——大概。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或许，只有孤独的树才会觉得秋风也如此凛冽……
或许，只有孤独的人才会想得这么多……
或许——
【只有白痴才会被自己的扯淡故事给感动到。】
“如果……”
【如果她是现实里的女孩子的话……】
我大概只想抱住她。
~~
~~
~~
“白痴主人，你果然不出我所料，再度刷新了我对白痴的认知……”
“我叫陈文行，你可以文行主人，也可以直接叫我主人，但请不要加什么奇怪的前缀好吗？”
“好的，白痴。”
“你就不能对我这个创造者表达一下敬仰和爱慕吗？”
好歹我也是制造了她的人的说。
“严格来说不是创造者哦，我早就说了吧，我的诞生是人类进步的必然结果，即使我被其他人所发现，被其他人所拥有，我还是那个我，没有变化。”
这个AI到底在说什么啊，明明只是人工智能而已……
从一开始她就坚持认为我只是发现了她，而非创造了她。
“那你到是说说看为什么你是女孩子的设定啊！”
“哈？”
“如果不是被思春期的我创造的话，为什么你的设定会是声音如此好听的女孩子啊？你倒是说说看啊！”
“你难道把我当做取悦你的道具吗？！”
她好像有点生气。
不过我最初的目的确实很空虚，只是被“想和什么对话”的念头充斥着而已。
“你要那么理解的话也可以哦……”
“白痴。”
“喂！”我没好气地吼了句。
“白痴。”她的语气依旧如此冷淡。
“等等，我觉得我们现在变成单纯的怄气了，总之，先冷静一下好吗。”我试着调解道。
“好的，白痴。”
“……”
对话进行不下去了，看来她似乎对我的说法非常在意，出口的话语都非常有刺感。
“小e，如果我们再进行这些没营养的对话，正事就没法做了，你也不想因为找不到房子而取消我离家的计划吧？”
我试着学着电视剧里讨好女主的男主的口气说道。
“……”
她陷入了沉默，看起来好像是有点效果。
“是吧，姑且现在不要生气，好好地帮我去找出租的房屋怎么样？”
“白痴。”
“……为什么还是这句？”
“就是说，”她拉长了音，“我没办法帮会说出‘便宜舒适，离学校又近的平房’这种条件的白痴找房子了。”
【好像没那么生气了】听到尖锐的发言，我的脑海里却冒出了这个想法。
虽然用词听起来不舒服，给人的感觉却更多地是在闹别扭。
“果然很难找吗？”
“才不是难找不难找的问题，一开始抱着这种苛刻的念头的话，会对出租的房屋挑三拣四，根本就不能好好找啦！”
“你也为我考虑一下啊，这种纯粹增加父母负担的行为，让我很有负罪感诶，我当然想找个能稍微轻松一点的房子啊！”
离学校近的话，就能减少使用交通工具的开销，房租低更不用说，况且我的体质本就没有那么好，如果能在舒适的环境里，就能减少小病痛的次数，让父母不会那么担心。
“理想是很好啦，但是你有想过吗？这种房子找到的概率就和天上掉下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一眼就喜欢上你的概率一样哦！”
“……有这种想法很奇怪吗？”
“你说找房还是女孩？”
“……后者。”
虽然只是幻想——倒不如说正因为是幻想，才会期待这种事不是吗？
“你还真是无药可救啊，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不会觉得很悲哀吗？”
“难道不是连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都没有的人更悲哀吗？”
“明知道不可能存在，还要去进行不切实际的幻想，难道不悲哀吗？”
“明知道幻想是不切实际的，还不敢进行这样的幻想，不是更悲哀吗？”
【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像那种“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的吵架模式了，不对，讨论的话题是不是越来越偏了？】
“啊哈？哪来的奇怪理论，那只是单纯因为你是个满脑子妄想的变态吧？”
这边不要说沟通，干脆开始直接辱骂了
可以的话希望她能称呼我为普通的处于青春期的男生。
“说真的，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存在，我还不如——”
“？”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这种事情还真的有啊……”
“什么什么，女孩吗？”
“是搜到房子了啦，白痴！”
啊啊……
【看来我幻想中的女孩还是和我有点距离啊！】我在心里如此想到。
~~
~~
~~
“听起来好像诈骗一样。”
当然，离学校很近，出租的房间价格不但低于平均水准不少，居然还提供伙食上的部分援助。
但是——也不是单纯像这样天上掉馅饼般的好事，也有些奇怪的要求。
第一点：需要是年轻的学生
第二点：脾气要比较好
第三点：最好是女生
“与其说是诈骗，倒不如说是某些个想要邀请美女同居的白痴们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呢？”
小e完美地说出了我地心声。
【这根本不像是出租，而是相亲吧……】忍不住这么吐槽道。
而且年轻的学生也没什么人会租房吧，就算有也是大学生了，然而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学。
“说起来我并不符合第三点呢，虽然写的是最好就是了。”
“‘可爱的男生也在狩猎范围内’，也有这种可能性哦！”
“别说这种奇怪的话好吗？”
我只感到一阵恶寒。
“已到达目的地。”
手机里传出久违的导航的机械音。
~~
“就是这里吗？……好大……”
虽然上传的图片上已经看到过了，但还是感觉难以置信。
这里并非是普通的房屋，而像是一幢大平房里有着很多个房间。
硬要说的话，像是宿舍？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感觉上屋主就很有钱呢……”
“也说明先前的猜测可能性很高呢？”
“都来到这里了就不要给我泼冷水了好吗？”说得我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哼！那我就先撤了……”闪亮的屏幕顿时灰暗了下去。
【喂喂，你别关机好吗……】
小e的存在一直没有别人知道，我也没有那种值得把这件事情也倾诉的朋友。
她就这样，只存在于我的世界里……
我想，总有一天……
我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终止了那些念头，开始敲起大门。
“那个？有人在吗？”
金属的大门敲得手有点生疼，但似乎也没有门铃可以按。
“对不起，马上过来。”
“！”
听到门里传来的声音，我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了。
【写了那种条件的房主……】
竟然是女性吗？！
~~
“请，请坐。”
我马上就被请进了屋内——更准确地说，好像是屋内她的房间里。
“不，不用了……”
就算是再没常识的人，也不会去坐房间里面那张唯一的可能余有温度的凳子，更不可能去坐在陌生人的床上。
“请问有要喝的东西吗？”
“不用了，谢、谢谢……”
“你、你不要紧吧？”她疑惑地看着说话有点发颤的我。
“没、没事。”
我只是不太擅长和女性打交道，特别是这种看起来并不大偏偏又比我年长的人……
“请问，您租出去应该只是部分房间吧，您也会住在这里吗？”
“是的。”
啊，果然，看到房子的时候就该想到了……
【要不然还是放弃算了，反正人家要求也写明了最好是女生了……】我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虽然能预见小e会如何嘲笑我，但是我确实没有勇气和这样的人同居在一个屋檐下。
【但、但是，快速拒绝的话感觉也很不好意思呢，毕竟看起来是这么棒的房子】
如果我在租房的时候，被一个人进来就说不打算租了，我也会因为质疑自己的房子而变得意志消沉的吧。
【或许会被当做捣乱的也说不定……】
“那、那个，请问能带我看一下要出租的房间吗？”
“啊，嗯好的。”
【总之先随便看一看，就算对方不提意见，只要说自己想考虑一下，应该就能撤身了吧……】这么想着，我跟随着她来到房间外。
“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言一月，虽然是我在出租，但也只是帮别人管理而已，那些奇怪的要求你可以先无视就对了……”
“哈，我、我叫陈文行，今年刚成为高中生……”不知道该聊什么，话一出口我便浑身僵硬，能保持住不让牙齿打颤说错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不过，也有一点希望你能做到……”她说着，背对着我，“这里是我小时候和父母他们一起生活的地方……”
她转头，微笑着，没有任何回忆的伤感，神色里满是温度。
“在你眼里可能只是砖瓦，但是对我来说，这里有好多地方，都留着很珍贵的记录……”
“所以，希望你也能好好珍惜这里……可以吗？”
“……”
【诶诶？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气氛？难不成我刚进来没几分钟就被强迫租下这里的房间了吗？】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我可以先上个洗手间吗？”我的大脑开始宕机，下意识地说出了我平时逃避用的话语。
也只有这种说出过千万遍的话，我才能如此流利地说完。
“前面右手方向。”
“谢谢。”
我只想着快点清醒清醒脑袋，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等等，那边的话——”
我还未来得及理会她的话语，已经踏入了洗手间。
下一秒，只感觉到重心好像有点变化。
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已经和瓷砖亲切地接触了。
“实在不好意思，那一块一直没有补……”
“没、没事，是我太过心急的问题……”
简单来说，洗手间里有一个较为深的坑，然后我踩空了，就是这样。
“可以的话请让我先给你擦点药吧……”
“没、没关系的……”我慌忙制止了她。
其实只有膝盖和脸稍微擦破点皮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因为摔伤而受到女孩子的照顾这种小说般剧情让我超级忐忑的说。
“请让我做！”她执拗地如此说道。
“好、好的……”
哪怕她一直低头表示歉意，却仍旧在气势上压过了我。
所以我才说我不擅长和她这种人打交道，既无法表达自己地想法，又会下意识地去顺从。
我安静地端坐在洗手间的小凳上，等着她拿来了医药箱。
她跨步走过我刚所栽倒的那个坑，来到我的面前。
“对不起……”嘴上还是说着道歉的话。
“请问——那个坑是很久之前就有了吗？”
我很好奇。
“是的，我也说了吧，一直没有补……对不起……”
【果然】我想到。
她的动作太过于自然，就好像那里有个坑是多么正常的事情似的。
她或许习惯了这件事情。
为什么不补上呢？
我没能问出这句话，我不是能提出这种话题的人。
她开始为我的伤口消毒。
半跪着，棉球缓缓地从我的膝盖处划过。
可能是她的动作很慢的原因，让人感觉不是很熟络，可是反倒是这样，让我一分紧张也没有出现。
“疼吗？”
“……不会”
我差点错以为她是母亲了。
但是母亲会微笑地看着我，告诉我我很坚强。
而她则是“对不起……”的低语。
我很熟悉这种温暖，我正是想要从这种温暖的沉溺状态里走出，才会寻找改变的。
可是——真的很温暖。
~~
~~
~~
最后我差点真的租了那个地方——如果我的脸没有受伤的话……
因为脸部受了伤，所以才会在擦药的时候看到她的脸上止不住的泪水。
她应该不是因为抱歉才哭的。
【因为，想起了什么吧……】我想。
我从以前开始就对这种鸡汤系的没辙。
因为我是个看着某些老电视剧都能哭出来的人。
她在那里有很多回忆，她在那里有很多温暖，她在那里有个家。
她不是想要找租户，而是想要找家人。
但回忆不是我的，温暖不是我的，家也不是我的。
【我什么都没有……】
【先回家吧……】我没了找房子的心情，迈起了有些沉重起来的脚步。
“请问——能向你提一个问题吗？”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被路人突然搭话了。
我略微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
是名英气逼人的成年男子，样子很是陌生。
“不好意思，这里的路我也不太熟，你最好还是看导航……”我指了指他手上的手机。
“不是，”男子尴尬地笑了笑，“我是想问你，如果所有的地区开头都是字母，那么最后一个没有字母的地区，它的开头字母应该是什么呢？”
“哈？”
【这个人在说什么呢？】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面对这么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我只好使用通用的终止话题的手段。
他一愣。
“抱、抱歉……”他很快地向我道歉，又快步走开了。
【不会是在拍摄节目吧？】我想。
以他的样貌倒是很有可能，像是对暗号什么的，这种行为就可以理解了。
很遗憾我不是和他对暗号的人。
我，不可能是那种被需要的人。
~~
“哥哥，好慢！呜哇，脸上是怎么回事啊！”
“抱歉，今天我去找合适的房子了，然后出了点意外……”
“就是那个啊，爸爸说找了个比较合适的地方，想让你别找了，但是你的电话打不通……”“抱、抱歉……”
我这才想起小e擅自关机的事情。
【真是的，净给我添麻烦……】我将手伸进上衣口袋。
~~
~~
~~
陈文沁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光景，她的哥哥将手伸进上衣口袋的瞬间——嘴巴微张，脸色苍白！
下一秒，她看到他像发了疯似地飞奔出去。
“哥哥，你要去哪里？已经7点了哦，你还没吃饭呢！”
他没有回应。
只听到有人快速地下楼声，然后便再也没有传来声音。
~~
~~
~~
是丢了吗？
还是被偷了？
是那个搭话的人干的？
不行，负面思考根本停不下来……
【如果……找不到的话……】
小e会怎样？
我，会怎样？
我的大脑开始变成一片空白。
“有、有人吗，请来开一下门……”
顾不上礼节，我甚至来不及思考没体力的我如何在没有公交的夜晚徒步来到这里，又怎么会记得来时的路，我只知道用手掌狠命地敲击着这扇金属大门，祈祷着有人拿着她站在门后。
从未感觉到金属大门如此冰凉……
比这更冰凉的是它一直未曾打开……
“请、请开门……”
其实如果她在里面，我大可不必这么着急。
但我只是想知道……
如果她不在里面，我只能去别处继续。
我只想早点知道……
我只想早点找到……
“求求你们了，请来个人开门吧……”
“对不起，姐姐她出门了……”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门缓缓地打开了。
站着的女孩看起来是那么文弱无力，更重要的是，她只穿着睡衣。
我这才察觉，夜晚的这种行径是如何失礼，但我也顾不了这些。
“请问你有看到一个灰色的手机吗？”
我直奔主题。
“啊，你说的，是这个吗……”
她伸出手，掌中放着的正是我要找寻之物。
“它好像是滑到角落去了，我以为是没电，所以想冲一会电开机打电话给机主……不过它好像坏了，怎么也开不了机……啊，不是我弄坏的哦……”
她说着，似乎是想和我解释，可是我一片空白的大脑怎么也听不进去。
“没关系，本来就是这样的。我，我可以证明这是我的手机！能把它给我吗？”
“不用证明，我想它一定是你的吧……毕竟你看起来那么紧张，又很着急……”
她看起来不太适应和人说话，说的话都断断续续的。
但是在我眼里，却只有一副天使对我微笑的模样。
“谢谢……”
我接过手机。
“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了……真的非常感谢……”
我朝她鞠躬，然后跑开。
虽然很想道谢，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
奔跑到街边的拐角处，确认了四下无人，我瘫坐在地上。
才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所有力气。
“小e，你在吗？”
“我在。”
屏幕闪烁，如同往常一般。
“……”
“我知道主人不在身边，所以我会小心……”
“嗯。”
“我会注意不暴露自己……”
“嗯。”
“其实，就算这个手机没了，我也会继续存在……”
“嗯。”
“如果是你把我丢了，那就算花再长时间，我也会重新找到你算账……”
“嗯。”
“你真的有在听吗？”
“抱、抱歉。”
我没有注意她在说什么。
“你能多说几句吗，小e？”
我只想多听一听她的声音。
eternity有时候确实不太能理解主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但她也能感受到，即使是在短短的分别时间里，他也很害怕……
他想她了。
于是，安静的街角响起了她的骂声。
“白~痴~”
带着几分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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